對於電影攝影師而言,拍攝自己的首部故事長片是邁向更輝煌職業生涯的重要一步,但偶爾也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個項目並非僅僅是基礎,而是成為了支柱。對於攝影指導聖地亞哥・岡薩雷來說,拍攝他的首部故事長片《Los Frikis》被行業認可,就像是墊底其風格的一塊重要基石。這不僅推動這位攝影師去追求更具創造性的事業,也為他今後創作敘事類項目奠定了風格。
在這部電影中,索尼CineAltaV電影攝影機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作為一款具備6K解析度和雙原生ISO的電影攝影機,CineAltaV不僅為岡薩雷提供了極高的畫質和低光環境下的出色表現,還以其靈活性和輕便性支持了他的手持拍攝需求。在那些需要快速移動或特殊角度的鏡頭中,CineAltaV的輕便設計讓他能夠輕鬆應對,CineAltaV幫助岡薩雷實現了對視覺語言的極致追求,為這部電影注入了獨特的生命力。
《弗里斯基( Los Frikis)》是岡薩雷的首部故事長片,也是獨立電影寵兒泰勒・尼爾森和麥可・施瓦茨繼《花生醬獵鷹》後的第二部作品。該片於 2021 年秋季拍攝,講述了 20 世紀 90 年代,兩兄弟在古巴努力求生的故事。《弗里斯基( Los Frikis)》在斬獲了包括最佳表演獎到最佳敘事劇情片獎等六個以上電影節獎項後,於 2024 年 12 月 25 日在全美首映。
本文將深入了解這部精彩影片的製作過程,探討哪些創意決策塑造了其紀錄片風格的美學,以及索尼CineAltaV攝影機是如何助力打造標誌性場景的。
致《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一封情書
岡薩雷出生於墨西哥,在德克薩斯州南部長大。他在波士頓大學發現了自己的創造力,原本攻讀的醫學預科專業很快就被電影專業所取代。在波士頓最大的攝影機租賃公司積累了經驗後,岡薩雷在攝影領域逐步晉升,之後在拍攝廣告、音樂影片和實驗項目中找到了自己的風格。
「我參與了碧昂絲《黑色是王者》的大量拍攝工作,」 岡薩雷說道,「在那之後,我被《綜藝》雜誌評為『十大值得關注的電影攝影師』之一…… 從那時起,《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製片人在那份名單上看到了我,就說,『哦,這傢伙是誰?』」
這位製片人嚮導演尼爾森和施瓦茨推薦了岡薩雷,他也成為該項目的首位面試者。
「我們很快就一拍即合。不幸的是,我是他們計劃面試的十個人中的第一個。所以,我覺得自己機會不大,」 岡薩雷回憶道,「經過十輪面試,一個半月的面試過程後,你往往會忘記與第一個候選人談了什麼。」
對岡薩雷來說,這不僅僅是拍攝首部故事長片的機會。作為一名出生在墨西哥的創作者,這是一個通過自己所選擇的藝術媒介,用母語來建立情感聯繫的機會。
於是,岡薩雷寫了一封實實在在的情書,並郵寄了出去。
「想到可能無法拍攝這部電影,我很沮喪,所以就想到給他們寫一封情書…… 信中寫道我會多麼努力工作,我對(劇本)有多深刻的理解,」 岡薩雷說,「如果我的首部故事長片能成為我父母可以完全看懂並欣賞的作品,那將會是多麼美妙的經歷。」
一周後,岡薩雷收到一條簡訊,信被釘在《弗里斯基( Los Frikis)》工作劇本的封面上。尼爾森和施瓦茨都認定他就是他們要找的攝影師。幾個月後,團隊抵達多米尼加共和國進行主要拍攝工作。雖然影片設定在古巴,但《弗里斯基( Los Frikis)》所探索的主題和故事,迫使團隊尋找其他拍攝地點,同時還要儘可能保持真實。
《弗里斯基( Los Frikis)》:通過協作實現自由與真實
《弗里斯基( Los Frikis)》講述了一個古巴少年崇拜他的哥哥和哥哥的朋克樂隊成員的故事。在這個成長故事中,友情與協作的主題貫穿始終。岡薩雷分享的關於這個項目的經歷越多,我們就越能發現影片與製作過程之間的相似之處。甚至在籌備工作開始之前,岡薩雷就與尼爾森和施瓦茨一同前往多米尼加共和國,尋找完美的拍攝地點。
「我們開車穿梭於多米尼加共和國…… 最後在薩馬納的這片海灘停了下來,」 岡薩雷說,「這裡感覺很特別,很幽靜,而且感覺與故事很契合。」
在這裡,製作團隊搭建了片中角色居住的小屋,以及他們演奏樂器的穀倉。為了進一步追求真實性,製作團隊還儘可能多地聘請了古巴演員。
「我們成功邀請到 24 位古巴演員參演這部電影,」 岡薩雷說,「所以除了阿德里亞・阿霍納之外,任何有台詞的角色都是由古巴演員飾演。我記得把他們帶出來非常非常困難。」
距離拍攝開始只剩四天了,但由於政府審批和機場安檢等問題,演員們仍然無法成行。尼爾森和施瓦茨非常堅持啟用這些演員,以確保故事的真實性,沒有他們,這部電影就無法開拍。
「幸運的是,我們最終成功把演員們帶了出來,」 岡薩雷回憶道,「在主要拍攝開始前三天,我們把他們接到了。那三天非常緊張,充滿了試鏡、試妝,還要給每個人把頭髮剪成莫霍克髮型。」
《弗里斯基( Los Frikis)》:打造古巴的視覺語言
演員和拍攝地點確定後,就輪到岡薩雷大顯身手了。他的熱情促成了合作,而在場景中挖掘構圖的獨特方式,讓他成為《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完美人選。
「(尼爾森和施瓦茨)被我的作品吸引的主要原因之一,是我與攝影指導傑夫・瓦利合作的幾個小型個人項目,」 岡薩雷說,「這些項目規模很小,就是我拿著攝影機跟蹤拍攝不同的對象。」
「他們對這類具有強化紀錄片風格的電影非常感興趣。」
為了在《弗里斯基( Los Frikis)》中呈現同樣的風格,岡薩雷需要親自操作攝影機。當製片人問他想讓誰擔任他的攝影師時,他明確表達了自己的藝術意圖。
「他們堅持說,『你負責 A 機位,100% 親自操作攝影機,並且全程手持拍攝』,」 岡薩雷說,「這是這部電影所需要的。」
「手持拍攝是由情感或走位來驅動的,」 岡薩雷繼續說道,「有時,我們不會過多地安排走位,而是讓演員們按照平常的方式表演。攝影機則根據走位做出反應,甚至演員在拍攝過程中改變走位時,攝影機也會相應做出反應。」
「(尼爾森和施瓦茨)只是希望攝影機儘可能自由地移動。」
和所有獨立電影一樣,時間非常寶貴。岡薩雷與他的 B 機位攝影師法巴・索拉諾密切合作,確保在不相互干擾畫面的前提下,儘可能多地捕捉畫面。
「我會用膠帶在地上圈出一個小區域,讓 B 機位攝影師待在裡面,因為在場景拍攝結束前,我看不到他在做什麼,」 岡薩雷解釋道,「我知道如果他在這個區域拍攝,我就能在另一個區域自由發揮,這樣我們就能獲得不同角度的畫面。」
「在拍攝場景的過程中,我會記住一些演員的特定動作,比如一個眼神,或者頭部、手部的某個動作,這些會促使攝影機轉向其他地方。」
攝影師與攝影指導之間,以及演員與導演之間這種程度的協作,帶來了獨特的創作自由,幫助團隊建立了信任。這種信任催生出的創造力,甚至帶來了一個獨特的拍攝環節,通常會在大多數場景結束時進行。
「(尼爾森和施瓦茨)想做一件後來被稱為『桑蒂特輯』的事,會在每個場景結束時進行,」 岡薩雷解釋道,「一旦我們確定已經拍攝到了所需的所有畫面,(導演們)就會想要嘗試用一台攝影機一鏡到底地覆蓋整個場景。」
「我會記住演員們的那些動作,或者他們相互之間的眼神,這些會促使攝影機繼續一鏡到底地拍攝這個場景。」
這種拍攝方式讓每個演員都專注於場景和他們的對手戲演員。因為攝影機隨時可能轉向他們,所以從攝影指導、導演到演員,每個人都必須全神貫注,從而創造出極其親密且富有情感的場景。
「這讓演員們時刻保持警覺,」 岡薩雷補充道,「因為有時我會給一個演員拍特寫,然後拉遠鏡頭,突然轉向另一個人,如果那個人在場景中不夠專注,就會顯得格格不入。」
「沒有人只是在念台詞,每個人都沉浸其中,節奏一致,我想這在電影中能夠體現出來。」
《弗里斯基( Los Frikis)》:在片場用索尼CineAltaV攝影機尋找自由
隨著《弗里斯基( Los Frikis)》視覺語言的逐漸明晰,岡薩雷需要一款能夠適應惡劣地形、低光照場景,並且足夠靈活,可以在整個拍攝過程中手持拍攝的攝影機。
「我想我們拍攝《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時候,索尼CineAltaV攝影機剛剛推出,或者推出了大概一年左右,」 岡薩雷說,「它是當時唯一一款能夠拍攝 6K 畫面,並且具備雙原生 ISO 的攝影機。」
「這是一個重要因素,因為我們要在多米尼加共和國拍攝,而且夜景的燈光非常有限。」
白天的外景大多使用自然光,夜晚的場景則使用小型燈光或實際光源,岡薩雷發現CineAltaV攝影機是他的得力助手。無論是在鄉村的室內拍攝,還是在替代哈瓦那的城市街道拍攝,攝影機從未成為創作的阻礙。
「我有足夠的燈光來照亮場景,但沒有多餘的燈光用於背景,以營造畫面深度,」 岡薩雷解釋道,「我會嘗試用小型燈具,但我知道我需要雙原生 ISO 來實現這一點。正因如此,它簡直是救星。」
然而,燈光並非選擇CineAltaV攝影機的唯一原因。岡薩雷需要手持拍攝,而且主要拍攝期只有 29 天,只有一款工具能勝任這項工作。
「它還拯救了我的後背,」 岡薩雷說,「我最終使用了里亞托模塊來輔助手持拍攝。我們有一個背包式穩定器,我把(攝影機)安裝好,讓它搭配電池組能在我肩上保持平衡。」
索尼CineAltaV分體擴展系統對於《弗里斯基( Los Frikis)》中各種各樣的場景拍攝至關重要。從在工人卡車後部拍攝,到在小場地拍攝擁擠的朋克演出,即使團隊每周要拍攝六天,CineAltaV分體擴展系統也讓岡薩雷能夠順利拍攝。
「我記得拍攝(卡車場景)非常輕鬆,」 岡薩雷說,「開車轉了 20 分鐘,我們就得到了 10 到 15 個不同的角度。」
「雖然一開始感覺任務艱巨,因為時間緊迫,大家都希望我們快點拍完…… 但我們還是能夠繞一大圈,把所有角度都拍完。」
隨著岡薩雷和團隊漸入佳境,即使截止日期臨近,克服困難也變成了一種創造性的嘗試,而非單純的技術挑戰。但有一個特別的場景讓岡薩雷印象深刻,這個場景將這部電影從一塊墊腳石,變成了一座花園。
在電影中,由埃羅斯・德拉普恩特飾演的古斯塔沃,在寧靜的風景中與一匹馬建立了感情。
「那個地方原本另有安排,」 岡薩雷說,「(但)後來泰勒和我騎馬去了多米尼加共和國中部的一個瀑布,我記得在那裡找到了我們想要與(古斯塔沃)一起拍攝的場景。」
不幸的是,這個最終拍攝場景的新地點只能騎馬到達。配備了索尼攝影機分體擴展系統的索尼CineAltaV攝影機,以及幾個反光板,被放在籃子裡,由馬匹馱著走了一英里半,才到達新的拍攝地點。
「我們到達那個地方後,因為使用了索尼攝影機分體擴展系統,我在水中感覺更加自由,」 岡薩雷說,「與使用大型攝影機不同,我能夠在水中獲得不同的拍攝角度。」
然而,這個創意背後還有更多考量。將CineAltaV分體擴展系統與CineAltaV攝影機結合使用,不僅是為了長期拍攝,還關乎影片交付以及後期製作的靈活性。岡薩雷知道影片將以 4K 解析度交付,所以有了高解析度的拍攝起點,他在後期重新構圖、穩定畫面以及自由探索獨特構圖之間找到了平衡。
「我們要進行手持拍攝,在非傳統走位的崎嶇地形上拍攝,」 岡薩雷解釋道,「我知道我需要有額外的空間來進行可能的重新構圖,同時也需要進行畫面穩定處理。」
「我們最終以 6K 解析度拍攝,並採用 4K 裁切,在這個 4K 裁切範圍內,我們有 16:9 的畫幅線。所以即使我拍攝得很隨意,但我是按照 16:9 的畫幅來構圖的,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們需要稍微重新構圖,或者稍微縮小畫面尺寸,這樣做都可行。」
在畫面中擁有這種創作自由,讓他充滿信心,也減輕了因以 4K 解析度拍攝(當時的標準)可能帶來的焦慮。
「說實話,我覺得如果沒有CineAltaV攝影機,我可能不會拍攝故事長片,」 岡薩雷說,「我就是喜歡…… 它的色彩科學。海港後期製作公司的比利・霍布森為我們做調色,他從畫面中調出的效果簡直不可思議。」
岡薩雷提到了《弗里斯基( Los Frikis)》中的木筏場景,出於安全考慮,這個場景是在白天拍攝的。但在後期製作中,這個場景需要設置在晚上,卻一直不理想。然而,當海港後期製作公司接手後,他們利用CineAltaV攝影機拍攝的素材創造了電影奇蹟。
「在我去海港後期製作公司之前,沒人跟我說過什麼。我走進調色室,記得第一次看到調色後的畫面,很明顯,第一個吸引我的就是那個木筏場景,因為它原本是在白天拍攝的,現在完全變成了夜晚的場景。」
「儘管他把白天的場景調成了夜晚,但在所有陰影中仍能看到細節,這讓我驚嘆不已。」
《弗里斯基( Los Frikis)》:通過協作實現自由
當岡薩雷回憶起在瀑布下的水中以及薩馬納荒野中的那些時刻,我們開始明白究竟是什麼讓《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製作如此特別。並非某一個因素,不是攝影指導、導演、演員,甚至也不是攝影機,而是所有這些元素之間的協作。
「最終值得慶祝的並非某一個因素。我們大家一起生活,」 岡薩雷說,「我真的認為這個項目是我有過的最棒的創作經歷。我們成為了一家人。」
「泰勒、麥可和我之間的協作讓人感覺無比自由。他們在片場對各種想法都非常開放,」 岡薩雷補充道,「這種自由以及沒有錯誤建議的理念,能夠突破片場常規建議的局限,從而更具創造性。」
這種給予演員、源自攝影機,並在片場創意人員之間共享的探索自由,是《弗里斯基( Los Frikis)》的生命力所在。它在多米尼加共和國的叢林中誕生,如今融入到岡薩雷接下來的每一個項目中。